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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静的玫瑰(2)

#科幻AU,人类与仿生人并存的世界

#洛朗·班中心

#可能存在的组合:米班/米flo/妞班/没弯班/没弯米/马航【x

#上面的排序无特殊意义。CP站互攻,每个角色都有一面刚强一面脆弱。有时可作普通互动看。敏感情节会提前预警。

#OOC属于我。所有的美好属于法扎剧组神仙艺术家们。不搞真人rps啊名字只是一种形象的代表。

前文:寂静的玫瑰(1)


——————正文——————


2.

穹顶边缘是文特纳姆外城区,这里的辐射尘浓度相对城中心显著偏高。地面建筑低矮笨拙,楼层不是朝天空伸展,而是向地下延伸。暴露在地表的钢骨架构破旧而失修,挨挨挤挤的房屋宛如一群锈掉的大甲壳虫,匍匐在迷糊的灰雾里。


偶尔有被抛弃的仿生人游荡到这里,他们步伐机械地行走,完美的面容空无表情,类人的眼瞳里浑浊一片。丢失身份之后,他们已经回不去秩序规整的中央城区,只能被驱向愈来愈错乱的边缘。


循着虚无意志的指引,这些造物像气体分子扩散般漫无目的随机游走,最终走出穹顶的保护屏障。根据人类的设定,他们从过分炽烈的阳光中汲取能量,再将这能量用于感知、运动、修复。


宇宙射线割裂他们细腻的皮肤,密集分布于表皮的精细传感器吸附上惹人生厌的细颗粒物,这使他们的传感精度缓慢下降。最终,能量转化系统运转得足够久,便会按照不可违逆的自然规律,慢慢耗损、衰落,就像新陈代谢走到尽头。小小的人形机器永远战胜不了这旅程中无穷无尽的阻碍。


于是他们一去不回,直到最后一粒尘埃将身躯压向滚烫的大地,粗糙变色的皮肤毁损,经过精心调配的鲜红血液渗漏、蒸发,腥气消解,骨骼化为一堆黯淡的、黑黑白白的合金垃圾。


居住在外城区的人类对这一切习以为常。


命运未垂青于这群低等民众,他们便不给生活以好脸色。他们通常更加困顿,对文明社会道德底线的理解更为粗放。他们上一刻勾肩搭背醉生梦死,下一刻便可翻脸变卦互相欺诈。既然生活已如此艰难,人权条例又限制他们互相伤害——有时,他们将无主的仿生人视作发泄情绪的工具。


所以,当一个瘦小的、喝得东倒西歪的醉汉突然扯着对街那个不幸的低障少年破口大骂,梅旺在墨镜下眨都没眨眼。


毕竟那酒还是他卖出去的。


在遇见洛朗之前很久,他就已经在这嘈杂市场的风口,支着一个简单的小酒摊了。酒摊没有固定的营业时间,有时每天开通宵,有时可能连续两个月空置着,完全无视顾客需求。人们偏偏执拗地将他的地摊称作酒馆,说那大个儿的酒馆老板袒胸敞怀躺在伞底下,一颗土豆的价钱就能换一杯忘忧酒。


“梅老板好说话,但也千万别故意招惹他。”


要在北外城站稳脚跟,毫无疑问,梅旺有自己的一套手段。不过,今天他虽然守着摊,意却不全在营业。他打开耳后植入的微型定位器,向洛朗发送了自己的位置。


洛朗的诊所开在南外城,他对穹顶极北的环境并不如梅旺一般熟悉。


客人陆陆续续来了又去。当天色暗下来,梅旺从斜对面街角的反光镜中,敏锐地捕捉到了洛朗一晃而过的身影。


洛朗刻意留了点胡茬,戴上异色角膜镜,还接了一段足以乱真的假发,及肩乌亮发丝以一条粗黑缎带低低束起。通常情况下,异色瞳是混血、遗传疾病的象征,这一特点能使洛朗更方便地融入这些“不那么体面的”人群。


根据梅旺的指引信号,洛朗徒步折转了几条街巷,路经垃圾转化点、废弃的停机轨道,来到一家运输船制造厂的废弃仓库前。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黑风衣。蓝灰相间的门上乱七八糟地挂着庸俗的小彩灯,墙跟下,两个穿着暴露的丰腴女子聚在一块儿同吸一根烟。她们深深瞥他一眼。


像任意一个普通人一样,洛朗也转过目光去看看她们,既不刻意忽视,又不显出过分的兴趣。他推开仓库大门,径直走向右手边第一个升降梯,伸出戴了薄手套的手指,稳稳按了地下九层的按钮。


升降梯内只有他一个人,光线晦暗不清。他突然有点希望梅旺在身边。短暂的失重伴随着略微刺耳的机械摩擦声,很快将他一瞬飘远的思绪拉回现实。


梯门开启。


首先是一股奇异的气味,仿佛混合了人体衣裳汗液的生命气、人造食物香精的甜腻、不同浓度酒精的冲撞、喷洒过多的廉价香水的刺鼻。洛朗往前踏了一步,升降梯在身后哐当一声合上,切断了他与那个宁静小空间的联结。


冷暗的霓虹色灯光自舞厅的各个方向投下来,在偏湿的空气里交织成迷乱的网格,人们的轮廓在蛛网似的光线里模糊不清。音量巨大的乐曲与律动的鼓点一并扑来,掀起一浪一浪的振动波,冲击着洛朗的耳膜。人们或唱或笑,或尖声交谈,松散地扭动着肢体。看上去像功能异常的仿生人。


没什么人特别注意到洛朗的加入。他自取了一份青绿的淡奶油薄荷汁,混在挨挨挤挤的人群里跳了一会儿,在完全没搞清楚对方的性别、相貌的条件下,随便搭讪了几个什么人。这真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。


况且,他也知道,自己的目标不在这里。


两首曲子过后,灯光渐转暖色,背景音乐的响度稍稍降低。有青年男性的沙哑嗓音自舞厅中央传来,再经由扩音设备放大到舞厅的每一个角落,引得一小拨人发出兴奋的尖叫。


洛朗惊讶地发现,歌曲不是文特纳姆的通用语唱出,而是切里诺拉语——一种产生于旧纪元、发源自狭海对岸艺术之邦的古老语言。洛朗的语言天赋很高,他只侧耳听了一会儿,就在那片混乱声色中辨出了几句歌词。


它改编自旧纪元脍炙人口的歌剧《魔笛》。


“真是无上幸运,

她能与我同行。

命运无法分隔我们,

即使死亡已定。”


然而莫扎特写完《魔笛》之后不久便迎来了死亡,洛朗想。宇宙不断膨胀,旧纪元的音乐如同繁星般离地球、离人类远去——现在还有什么人听莫扎特呢?也许在人类文明消亡之前,莫扎特这个名字便会消失,而莫扎特与他的缪斯女神终将分离。


骨子里,洛朗是个有点自负的人。


几乎没人能理解他对旧纪元音乐的欣赏,至少他诊所里的助理亚密·迪布、修理工韦黛尔[1]都不理解;药剂师科琳[2]倒是能和他聊上几句,但她毕竟是个仿生人。


也许梅旺勉强算一个。可梅旺自带拒人千里的冷漠感,更多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
细想也是。如何能要求一个杀手对另一个杀手推心置腹呢?


洛朗小心地辟出一条通向歌声的道路。当他好不容易挤到离乐池一米远的时候,一曲刚好结束。刺眼的灯光迎面射来,让他只能看到歌手发光的上半身背影。倏然全场安静下来,乐声和灯光一同止消,恍惚的黑暗里沉寂了一秒,此起彼伏的呼声便响彻全场。


杀手的本能使洛朗做好了应对一切突发情况的准备。


“所以……谁会是今晚的幸运儿呢?”


声音依然属于方才的歌手,只不过,这回他讲的是通用语,咬字稍显生疏。四围又爆发出一阵高呼。洛朗感受到人群的推搡拥挤。


歌手问:“雷森德先生,灯光准备好了吗?”


雷森德先生轻快活泼的嗓音应道:“当然。”


于是一根明丽的金色光束自最远的角落移过来,割开浓稠的黑暗。光束扫过人群,精准地在每个人头顶上轻轻一顿,投下巴掌大的圆点。


尖啸、口哨声不断。光点仿佛受到热烈气氛的感染,移速加快。


这间屋里大约有四百二十个人,洛朗迅速地估算道。小小的抽奖游戏很快就会结束,而他将找到那个目标,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任务。看在梅旺的面子上,他会提供一个迅速的、无痛苦的了结方法。第二天,人们只会将这个悲剧归结为突发的心脏疾病。


金色光点跃动宛如精灵舞蹈,戏弄着黑暗,以及黑暗中蒙昧的人类。


“十、九、八……”


雷森德先生的声音染上调笑意味。他的歌声是否也是如此诱人呢……洛朗漫不经心地想。


“六、五、四……”


人们也随着雷森德喊出来。洛朗忽然产生了一点儿好奇。到底是什么样的奖励,使人们趋之若鹜?之前梅旺并未详细解释,他不以为意,也没有过多追问。


“三、二、一……”


耀眼的光线飘荡过来,洛朗自然地仰起脸。在这时,毫无反应才显得突兀。身边不知道谁踩到了他的脚,有手臂撞到他的额角。他稳稳地站着。


众人狂热的视线聚焦到他身上。


之后的人生中,洛朗曾反复回忆这个瞬间。他从来都是掌控并且蔑视命运的人。然而从那刻开始,他的人生即将脱离既定的设想,像失了导向的航船,受着自然基本力的牵引,陷入空阔的茫茫宇宙。


“所以……今天与我分享羽毛枕头的人就是这位先生了。”


金色光芒映亮了洛朗的脸。青年歌手的话音自黑暗中传来。他在注视洛朗,洛朗却看不见他。


众目睽睽之下,洛朗产生的第一个想法是——


今天不能动手了。


第二个奇怪的想法接踵而至。他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被梅旺摆了一道。



————TBC————


[1]“韦黛尔”化用自“电焊工welder"。“焊我”不用解释了吧╰( ̄▽ ̄)╭

[2]“科琳”化用自“药剂师chemist”。

(其实还有一个想法是……摇滚老航的粉丝有硬核电焊工、魔鬼实验员……(手动笑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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